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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我拐了你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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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怕我拐了你啊?”

人剛送走, 常州南便沖進了靳顧一家,第一眼看到了他媽。

“州南啊,你來找阿靳嗎?”

常州南在靳家可謂來去自如, 他趕緊到茶幾前猛灌了幾口水, 坐在沙發上大喘氣, 語氣有些疏離,“伯母, 好久不見。”

玉懷柔替他倒了杯茶,“州南啊, 你還是先歇會兒, 別說話了, 別累著了。”

常州南點點頭, 又問, “您這回待多久?”

見常州南大口喝茶, 她撫了撫裙擺上的褶皺,不動聲色道, “過幾天就回美國了。”

他就猜到了。

不然她也沒這個閑工夫來找靳顧一。

這麽說,靳顧一不久後也得過去一趟。

......

常州南打完招呼後上了樓,靳顧一靠在椅子上,桌子的屏幕上播著他錄的網課。

知道他來, 卻完全不理人。

明擺了還在氣頭上。

“哥, 少爺,大帥哥?”常州南滿臉痛苦卻強撐諂媚笑容,“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,看我一眼唄?”

他麻溜撈了把凳子過來, 刺啦一聲響,吵的靳顧一不耐地瞥了他一眼, 他連忙認錯,拉住靳顧一的胳膊,“靳少爺,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大發慈悲聽我一句解釋——”

靳顧一瞥了眼胳膊,冷言道,“手放開。”

常州南乖乖放開,一臉挫敗,嘆氣開始辯解,“前幾天我才知道,我爸把我好幾家店都轉讓給了尤塔沙,你知道的,她一直貪戀我的美貌無法自拔,多次拒絕後仍然對我死纏爛打。但她跟我家是爺爺輩的交情,我一不聽話,他們就拿她來治我。”

“前陣子又安排我跟她吃飯,我給逃了,這才說要把店轉給她,讓她消消氣,”常州自己也憋屈,他明明沒有幹什麽,“溫瑰兼職那地,我跟她聊天頻繁了點,被她看到了,她就私自解雇了溫瑰,我確實是不知情。”

他知道靳顧一從來不在乎原因,他只看結果,常州南發了幾個圖片給她,“我準備給溫妹妹道個歉,然後升職加薪,翻她個五倍,然後——”

靳顧一面無表情,“你覺得她還願意在你手下工作?”

溫瑰他清楚,表面溫柔淡雅,好像什麽都行,什麽都可以,實際上脾氣應該挺倔,有自己的傲氣。

你這邊剛讓她灰頭土臉的離開,那邊又礙於情面對她升職加薪,以她這樣的性格不可能同意。

而且重要的一點,只要跟你常州南扯上關系,在你手下工作,必然逃不過尤塔沙的眼。

難道你給她換一個工作地方,她就不會被開除了?

放屁。

“你就是最大隱患。”靳顧一唇角譏諷,“你可以滾了。”

常州南徹底破防了,這是危險的信號,“別呀!哥!靳哥!靳大帥哥!啊啊啊別趕我走我會死的,你忍心看一個超級大帥哥遠離人世嗎?!!!!!!!”

靳顧一踹了他蹬腿一腳。

常州南左右晃了一會兒,這才穩住了平衡,說罷,才往門口瞥了眼,有些不情不願道,“你媽剛才說,過幾天就回去了。是不是又要.......?”

靳顧一把錄制的視頻倍速,檢查有沒有錯處,表情淡如水,“瞎操什麽心,我死不了。”

常州南:“......”



江非月自那天之後再沒跟溫瑰一起出行過,早上她會起的很早,不會像以前一樣拉著溫瑰坐在第一排,去哪裏都要叫上溫瑰。

盡管她從來沒問過溫瑰想不想去,有沒有自己要做的事。

中午第一節課,溫瑰醒來的時候,江非月已經出宿舍了。

等她收拾好,在櫃子裏拿東西的時候,正在拍散粉的萬雅好奇地問了句,“非月呢,她最近好像都沒等你就離開了。”

溫瑰面無表情,本子拿到後把櫃子關了,“我們不是連體嬰。”

她說的是實話。

萬雅偷偷笑了下,她慢悠悠合上了散粉盒,“哎,你說這非月,你跟她好的時候,她好像巴不得把什麽都告訴你,你要是惹她一點不高興,她能立馬變一張臉。”

“溫溫,你看這樣,之後我和你一起走,你覺得怎麽樣?”

溫瑰知道她說的話什麽意思,之前江非月拉著她,冷落萬雅,她能感覺到有故意的成分,但她也沒有跟萬雅過不去,該怎麽對待還是怎麽對待。

有時候江非月會專門帶吃的回宿舍,只給她,不給萬雅。同樣的,會跟她在宿舍裏大聲地討論小組作業的題,或者拍好多個短視頻發到網上給別人看。

而裏面,同樣沒有萬雅。

現在同樣的伎倆,同樣施加在了溫瑰的身上。

溫瑰只垂著眼,拉了書包的拉鏈,說了句不必了,便開門出去了。



等她到了教室,江非月拉了一堆人坐滿了第一排,溫瑰路過的時候,她也沒有打招呼。

溫瑰也不在乎,正巧今天來的晚了,前面都沒有座位,她一個人坐到了後面。

上了一節課,老師通知了小組作業組隊的事情,剛說完,群裏已經發了共享文檔,一個組5個人,你可以選擇任意一欄填寫自己的名字。

溫瑰點進去,江非月那一組早都填滿了,以往,她都會同時把她的名字也加上,現在已經滿的不能再滿了。

是寫給她看的。

溫瑰沒什麽波動,在旁邊一欄填了自己的名字,直接退了出去。等過了一會兒,有個同學給她發來了消息。

[金媛媛]:溫瑰,我和我舍友要在一個小組。

溫瑰看的不明t所以,她又點進共享文檔看,才發現自己的下面填滿了,都是金媛媛一個宿舍的。

[金媛媛]:?

[金媛媛]:你怎麽還不刪你的名字?

溫瑰先是楞了下,隨即呵了一聲。

[溫瑰]:?

[金媛媛]:???

溫瑰擡眼看了看,她坐在江非月旁邊,幾人聊的正歡。她忽然才想到,平日裏江非月和所有人都玩都好,遇上都能寒暄幾句。

她就算強行留在這個小組,估計這幾個人也不會待見她。

溫瑰索性把自己的名字從那一欄直接刪了,然後把金媛媛這個微信好友也刪了。

課間的時間,金媛媛估計發現了這件事,氣的直接扭頭看溫瑰,所有人都在聊天,熱鬧聲飄到樓道裏。

溫瑰頭磕在桌面上休息,實際上根本睡不著。

她媽媽把這個月的生活費發過來了,同時,她又開始想重新找兼職的事兒。如果之後放假有時間,她也想回家看看她爸,可惜大概率是沒機會了。

想著想著,旁邊傳來了腳步聲,緊接著,一個人直接坐在了她旁邊,同時,班裏一陣熱鬧,紛紛在討論著什麽。

她一擡頭。

柑橘香隨著風刮過來。

靳顧一笑的痞氣,翹著二郎腿,靠著後座,歪了歪頭,“怎麽,不歡迎我來啊?”

溫瑰茫然道,“你。”

“怕我抽查啊?”靳顧一胳膊肘撐在桌面上,托著下巴,眼尾瞥過去,“視頻前幾天才發你,我不至於喪心病狂,今天就來考你。”

溫瑰明顯一怔,“我,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靳顧一笑著問,“那你什麽意思?”

男人眼尾揉碎了夏日的清光,唇角的閑散笑意遮不住,溫瑰想起自己剛才趴在桌子上,連忙扒拉了幾下劉海,“就,有點意外,沒想到你會來這。”

“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麽嗎。”

溫瑰搖搖頭。

靳顧一垂眸,瞥了眼她的本子。

上面的字跡清秀如竹,筆鋒規矩,又不伐折角處的力道,尾端會稍微松一點,潑墨般地揚上去。

溫瑰聽到他輕笑一聲。

“學長想請你幫個忙,願不願意。”其實,靳顧一這不算詢問的語氣,像是拿穩了她不會拒絕。

果然,溫瑰看著那雙黑瞳,離自己如此之近,想都沒想,“我願意。”

靳顧一嗓子裏滾出了幾聲悶笑,像是在說給自己看,“你啊。”

被人賣了,都還知道幫人數錢。



下課鈴聲一響,今天沒課了,結束挺早,溫瑰在收拾包,靳顧一在門口打電話,單手插著兜,順便等她。

她收拾好之後,臨走前,看了眼第一排的同學,包括江非月在內,才發現,她們一直在盯著自己。

那眼神,反正不算正常。溫瑰垂眸拍了拍包,靳顧一在旁邊問,“有沒有落的?”

溫瑰搖搖頭,跟著他走了。

一路上,溫瑰都沒說話,也沒問要去哪,只知道去幫靳顧一的忙。

樹蔭滿校園都是,翠綠高大,樹根深紮大地。綠蔭,青石小徑,這條路格外的涼快,兩人並步而行,背影一高一低。

男生身形利落高大,脖頸筆直寬闊,壓著步子走,黑衣黑褲,走姿瀟灑,沒個正行。

女生則背著單肩包,一襲白裙炔炔,紮著優美繁瑣的魚骨辮,身形纖纖。

這會兒天氣熱,太陽掛在天上,溫瑰的臉熱成了紅蘋果,面部微微泛著潮紅,她不自覺蹙著眉,走路漫不經心,雙目無神。

“擡頭看路。”

靳顧一修長手指勾住她的胳膊,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將她拉了過去,和他緊緊挨著。

他身上的骨骼堅硬,硌了她一下,肌膚相貼,氣溫更是騰升,溫瑰脖頸處的血管一直跳,渾身僵硬,“謝謝靳學長。”

旁邊一輛自行車踉踉蹌蹌地開過去,那人滿臉驚恐。

“在想什麽,怕我拐了你啊?”他調笑道。

溫瑰心不在焉,笑了下,殊不知還不如不笑,“不怕,我相信你。”

靳顧一點點頭,剝了塊水果糖丟進嘴裏,嘎嘣一聲脆。走了一會兒,看到前方便利店的牌子,他對溫瑰說,“等我一下。”

等他回來的時候,溫瑰看到靳顧一拎著兩塊罐裝汽水,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,太陽光斜斜打過他的眉骨,粼粼樹影掠過他的黑瞳。

靳顧一走到她跟前,微垂脖頸,鎖骨處拓印上樹蔭的棱格,流光斷斷,溫瑰眨了下眼。

啪嗒一聲,靳顧一淩厲指骨勾著指環,向後一拉,汽水流泡噴湧而出,浸濕他的手指,他遞到溫瑰前面。

溫瑰剛擡手準備拿。

猝不及防,靳顧一拿汽水罐冰了下她的臉。

溫瑰渾身一個激靈,臉頰的悶紅消散不少。

“你。”

靳顧一又冰了下她的額頭。

“你。”

又冰了下她的耳垂。

“你,我。”溫瑰手足無措,唇瓣動了動,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麽了。

“我什麽啊,”靳顧一弓著背直笑,胸腔一直震動,他散漫的眼神壓過去,手裏的冰飲剛動了下。

溫瑰嚇的往後退了一步。

結果靳顧一握住她的手,滾燙熱流交換,指骨處殘留的水霧融化在她的手背,他把罐子塞到她的手裏,觸感冰冰的。

“這是,什麽意思啊?”

“該你冰我了,小玫瑰。”

溫瑰感受著罐身傳來的陣陣涼意,一聽可以報覆回去,心裏原先的憂郁的絲絲念念通通消失的無影無蹤,“真的可以嗎?”

靳顧一抱臂,姿態高傲,“冰幾下都隨你。但你只有三秒鐘的時間。”

“我會隨時後悔。”

“啊?真的嗎?”溫瑰伸了又縮,還在想禮貌的問題,靳顧一已經開始計時了,“二。”

溫瑰踮起腳,趕忙拿冰罐冰了靳顧一的側臉。

靳顧一配合地嘶了一聲。溫瑰抓住機會,又冰了下他的下巴。

靳顧一蹙著眉,顯然是被冰到了。

溫瑰憋著笑,還想冰他的額頭,結果因為身高差,她跳了好幾下沒夠到,一直踮著腳。

本來準備放棄了,靳顧一突然弓了下腰,捂住自己的臉,溫瑰趁機踮腳,如願以償地冰上了他的額頭。

“小姑娘手挺快啊,”靳顧一抱怨道,“我快成冰窖了。”

“哈哈。”溫瑰終於沒憋住,笑如春風拂過,眼尾處的玫瑰瓣也彎了下去。

靳顧一松了手,腰身扳直,垂在身旁的手一直晃著冰鎮的冰飲,霧氣包裹住他的指骨。

他看著溫瑰。

“這就對了。”

溫瑰怔在原地。

樹葉婆娑作響,靳顧一跟她說:

“玫瑰笑起來最好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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